哈尔滨音乐公园大雪人。本报记者 陈南摄   

　　□衣殿臣

　　冰雕与雪塑，这是北方名城哈尔滨冬季最具代表性的两大品牌，誉满中华，名扬海外。冰雕晶莹剔透，赏心悦目；雪塑洁白无瑕，气势恢宏。正因有了这两大冰雪奇观，国内外游客纷至沓来，观光赏景，一睹冰城的北国风采。这也正是习近平总书记所强调的“冰天雪地也是金山银山”理念的生动体现。
　　冰  雕
　　冰，重在于“雕”。因为冰呈块状，通体清亮光洁，只有通过“雕”，才能形成各式各样的艺术品，给人们送上视觉盛宴。其中，最主要的是“冰灯”。如果雕刻线条运用得当，灯光明亮适度，便可营造出“吴带当风，曹衣出水”般的生动感。1956年前，人们都称冰雕为“冰灯”。1739年俄国在圣彼得堡的涅瓦河畔雕建了一座气势恢宏的帕拉第奥宫殿；1882年在加拿大蒙特利尔举行的首届冬季狂欢节上，雕刻者用重达227千克的冰块雕刻了一座75米规模壮阔的城堡。这两座大型冰雕虽然名盛一时，但那只不过是供达官豪富们享受的“安乐窝”，和我们今天的冰雕并不搭界，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哈尔滨的冰雕主要是冰灯，旨在供八方游客赏玩，一饱眼福。
　　哈尔滨是现代冰雕艺术的发源地，目前主要有两大景区，“冰灯艺术游园会”和“冰雪大世界”。冰灯游园会创办较早，始于1963年2月7日，地点在兆麟公园。不仅是哈尔滨首次，也是中国和世界首次举办的大型室外露天冰灯艺术展。开园那天，人们欣喜若狂，奔走相告，一时间万人空巷，连盲人也赶来用手“摸”冰灯。共展出六天，有25万人次参观。后来每年举办一次“冰灯艺术游园会”。1985年哈尔滨市政府把1月5日这一天定为“哈尔滨冰雪节”，与日本札幌冰雪节、加拿大魁北克冬季狂欢节、挪威奥斯陆滑雪节，并称为世界冬季四大盛会。哈尔滨还连续三年荣获“中国十佳冰雪城市”榜首。这第一届冰灯游园会，我有幸参加了，回来后还写了首绝句《初看冰灯》：“万户千门一夜空，争先恐后赏冰灯。今年大爆新鲜事，北国猫冬绝迹踪。”
　　1964年第二届冰灯艺术游园会首次全部采用灯光源，首次用松花江天然冰制冰灯，首次用天然冰雕刻人物和动物，雕成小孩骑象、金马驹等形象，栩栩如生、赏心悦目。与此同时，还出现了第一座8米高的冰塔、第一座12米长的冰桥、第一件4米高的冰雕工农兵群像、第一个20米高的冰挂“珠穆朗玛峰”，谱写了我国现代冰灯艺术的新篇章。
　　1988年的冰灯艺术游园会，把外地的一些著名景观也用冰雕形式再现其壮观宏伟的面貌，如北京的大观园、武汉的黄鹤楼等。黄鹤楼是中国三大名楼中最出名的一个，配上灯光，通体辉煌灿烂，比真正的黄鹤楼美妙多了。于是我写了两首七律表示赞扬，其一题为《冰雕黄鹤楼》：“北国江封似镜明，冰雕雪塑动诗情。琼山玉塔增仙气，火树银花闪众星。黄鹤楼高生妙象，大观园阔见工精。龙飞兔走开新境，万众争观誉满城。”
　　1999年创建的“冰雪大世界”，其冰雕建筑比冰灯艺术游园会更上一层楼。总占地面积20万平方米，总用冰量6万立方米，雕刻了许许多多大型冰雕，令人大开眼界。
　　而办得最气派的第六届冰雪大世界，主题是“中国·俄罗斯友好年”。总占地面积28万平方米，用冰量12万立方米，景观近2000件。主景区为和平广场，由贯穿东西的主轴线和三大景点组成，东侧入口为40米长、14米高仿欧洲君士坦丁凯旋门设计主入口“和平门”，象征着和平。入院经过前广场，为20米宽、130米长由冰板铺成的灯光大道，路两旁为55对冰柱连接成的廊道，喻示国庆55周年。冰廊道尽头为直径60米的仿北京天坛公园内皇帝祭祀使用的圆丘坛建造的“冰坛”，喻示着和平愿望。园区中部偏西为仿冰岛大教堂样式建造的占地面积达5600平方米，直径为84米、总高46米的“冰塔”，是哈尔滨有史以来最高的冰建筑。在冰塔和冰坛之间是占地达7200平方米的“和平广场”。广场周围是冰群雕“和平”，主景以毕加索“和平鸽”为中心。在“冰塔”主体西侧70米是长达100米的大型冰牌楼，与西侧冰建筑“卢浮宫”形成了这一景区的结束部分，体现中法文化年的继续。这届冰雪大世界我和几位同事也去参观了，还走进了冰雕“卢浮宫”赏玩。第二天写了首《美丽的卢浮宫》：“园中漫赏兴冲冲，妙景奇观入画屏。法国风情移此处，谁人不赞卢浮宫？”
　　这届冰雪大世界，最吸引人的是中华锦绣，以北京颐和园为蓝本，雕成了冰雪园林奇葩。小土山顶上的“冰佛香阁”高15米，可鸟瞰全园，一片灯火辉煌。那些不大不小的雕刻景观数不胜数，诸如冰石舫、冰长廊、冰玉带桥、冰铜牛等仿颐和园中的著名建筑，也都熠熠生辉，令人赞叹。我也不甘落后，写了《壮哉佛香阁》诗云：“冰雕盛景壮佛香，气势恢宏出北方。贵客嘉宾交口赞，辉煌绚丽似天堂。”
　　今年的第二十五届冰雪大世界以“龙腾冰雪·逐梦亚冬”为主题，园区有千件冰雕雪塑景观。在恢宏的主轴线上，闪烁着红、黄、蓝多彩主调的主塔“冰雪之冠”，是整个园区的灵魂。高43米，相当于16层楼高，极为壮观，用冰量1.3万立方米，为园区最高的景观。围绕着主塔，还有“冰钢琴”“冰心筑梦”“童话王国”“穿空城堡”“数字冰林”“冰雪历程”等诸多冰建景观，宛如众星拱月童话般的世界。而超级大滑梯、雪花摩天轮、梦想大舞台等项目也颇受游客欢迎。室内活动也是丰富多彩，如冰雪秀场、房车营地、冰雪餐饮馆、四季游乐馆等，丰富多彩，美不胜收。值得称道的是，冰雪大世界创吉尼斯世界纪录，被吉尼斯世界纪录认证为“最大的冰雪主题乐园”，哈尔滨也因为有了冰雪大世界等多个冰雪景观，而荣获中国冰雪旅游四项“十佳”。
　　最值得关注和称道的是，黑龙江省委宣传部、哈尔滨市委宣传部和黑龙江电影制片厂联合摄制的纪录片《冰建王国》，入围了2023年第十九届中美电影节并在洛杉矶进行展映，以光影艺术讲述冰雪大世界等哈尔滨冰雪故事，向世界展示冰雪文化的独特魅力。2023年12月7日还通过全国艺联专线上映，与广大观众温暖见面。
　　雪  塑
　　雪，重在于“塑”。因为雪是松散的，洁白无瑕，只有通过“塑”，才能成为艺术品，由自然景观转化为人文景观，供大家欣赏。实践证明，雪塑规模越大，越觉壮观，气势恢宏，远而观之极具震撼力。而那些小型雪塑，则倍见精神，生动活泼，近而赏之，更有亲切感。
　　1989年，太阳岛根据自己的优势，举办了首届“哈尔滨冰雪节雪雕比赛”，当时有123人参加，创造出许多雪塑作品。《春之声》获一等奖，《月亮神》《鄂乡情》获二等奖，《牛郎织女》《激流勇进》《摇篮》《冰城主人》《东方女神》获三等奖，《完璧归赵》《幸福的花围巾》《梅花鹿》《北极熊》获佳作奖。1999年雪雕游园会更名为雪雕艺术博览会。
　　2006年太阳岛第19届雪博会，主雪塑是仿效美国名胜“尼亚拉加大瀑布”打造的，长百余米，高近30米，远远望去极其雄伟宏阔，令人叹为观止。在大瀑布对面还有许多中小型雪塑，那几只小猪尤为生动活泼，赏心悦目。我在欣赏后回来的路上吟成了《浪淘沙·看雪塑有感》词：“瑞雪满天飘，激赏琼瑶。五洲广场女娃娇，尼亚拉加大瀑布，分外妖娆。快乐小猪羔，智慧高超，勇冠三军敢独挑。野外牵牛花色艳，永不言凋。”
　　2021年雪博会主题“冬奥·太阳岛之旅”，主塑是北京冬奥会吉祥物“冰墩墩”，长100米、高30米、用雪量2.7万立方米，是太阳岛雪博会有史以来最大的卡通单体雪塑，也是世界上最大的卡通单体雪塑。五大景区设计尤显风雅，其主题分区为“雪之韵·枫红醉雪”“雪之舞·冬湖欢歌”“雪之谣·梦镶天籁”“雪之境·林间飞花”“雪之缘·永恒相约”。
　　“雪之韵·枫红醉雪”景区包括：金鸡报晓雪塑、坐龙广场雪塑、节点广场雪塑。沿街枫叶林、梅花树，午阳广场及自然堆雪等。“雪之舞·冬湖欢歌”景区包括：以太阳湖为中心，有冰雪之冠大雪人，高达34米，是目前世界上最高的雪人之塑，由俄罗斯设计师设计；还有以索菲亚教堂、八角亭、米尼阿久尔餐厅等为题材的雪塑群等。这届雪博会雪塑风格多样，精彩绝伦，游客们连连叫好，赞不绝口。
　　2023年的第36届太阳岛雪博会的雪塑，用雪量15万立方米，打造景点323处，以“温暖雪博·逐梦亚冬”为主题，主塑“雪绒花”，高大雄伟，巧夺天工，看了令人大有振奋感。园区内的三大主塑为午阳广场的“青花瓷”、水阁云天西侧的“关东风情”、太阳桥附近的“天鹅盛舞”，塑造精美，各有千秋。其他大型雪塑景观，如“祈愿神龙”“龙腾福山”“逐梦亚冬”，也都规模宏伟，气势磅礴，令人赏心悦目。2023年雪博会创历史之最，满岛皆是中小型作品，用一天时间，也未必能看完，可用琳琅满目来概括。在规划上结合2025年哈尔滨第九届亚洲冬季运动会，进行设计打造“冰雪文化之都”，唱响“奥运冠军之城”，真是令人鼓舞，拍手称快。
　　哈尔滨的雪塑，主要来自“太阳岛雪博会”，同时还有冰雪大世界、兆麟公园冰灯艺术游园会。1963年首届“冰灯艺术游园会”也有雪塑作搭配。这届的雪塑大象长4米、高2米，身腰粗大，四肢壮实，两耳如扇，长鼻近乎落地，其长牙无法用雪，只能以冰代替。象两旁是两座塔，分别写着“万象更新”和“五谷丰登”几个大字。翌年第二届冰灯艺术游园会还雕塑了小姊妹、老寿星、鲤鱼等几件雪塑，生动活泼，栩栩如生，游人竞相观赏，不忍离去。
　　2023年的雪塑又添新彩，在道里区友谊路群力外滩德嘉码头冰河狂欢节也拉开帷幕，在江畔搭建成巨型雪人，高达20米，用雪量2000立方米，造型生动，憨态可掬。此外，还有300米长大滑梯、12星座雪塑、皇家马车、钻雪洞、雪山文化打卡、雪屋冰屋、雪地漂移车、城堡雪滑梯、雪地摩托车等项目。
　　令人欣喜的是，为了迎接龙年的到来，哈尔滨市打造了许多以龙为主题的冰雕雪塑。冰雪大世界、太阳岛雪博会、群力江畔、兆麟公园冰灯艺术游园会、道外中华巴洛克历史文化街区等地，都可以看到“龙”的身影。而且个个巧夺天工，栩栩如生，吸引人们驻足观看、拍照。真可谓：龙腾盛世新春到，留给行人带笑看！
　　文章临近结尾，我忽然想到，题目中的冰雕雪塑，不仅是哈尔滨冬季的两大品牌，尽人皆知，而且也是语词中的工稳对仗，自然天成。这就促使我也要用联语把“冰雕雪塑”镶嵌进去，以便前后呼应，首尾一致，联语云：“冰雕亮丽传千古，雪塑恢宏壮九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