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龙

黑龙江省淡水资源丰富，并且由于地处高纬度地区，冷水鱼种类居多，盛产三花五罗，肉质肥美。松花江蜿蜒流过,哈尔滨市拥有便利的水路交通,使哈尔滨成为淡水鱼集散与消费的重要城市，淡水鱼除松花江所产外，主要来自呼伦湖和嫩江下游以及乌苏里江和黑龙江。上世纪20年代,一位久居黑龙江的南方人借助松花江的鱼脍抒发思乡之情：“饱沃松花江上脍，不如归去味鲈莼”。

春日一场狂风，吹散阴郁，大江之上，冰凌俱裂开，开江喽！一阵阵似锐炮之声，人们误作春雷动。“春虾秋蟹开江鱼，菊花锅子更名贵”，哈尔滨一些饭店讲究什么季节卖什么时令菜。从“谷雨”到“芒种”，冰雪消融，江河解冻，草芽初露，春水渐涨，鱼儿生育期。松花江流域分布着许多优良的江汊泡泽，野生淡水鱼种类繁多。春汛期能捕获江鲫鱼、牛尾巴子、铜锣鱼、白鲢、鳌花、重唇、鳊花、胖头鱼等多种经济鱼类，其中鲟鳇鱼和鲤鱼为主要捕捞对象。

依托繁多的鱼类，哈尔滨松北几乎无鱼不成席。为了寻求最新鲜的原材料，松北鱼馆的店主们，经常一大早就到渔码头，等候着满载而归的渔船。大江尚未全面开江时，消停了整个冬天的渔民们，迫不及待地打算撒网捕“开江鱼”了。俗语“前后清明多峭寒，入春容易放春难”，刚过清明，松花江在脚下东流，江冰琐屑顺着水慢慢流动，灰蒙蒙的天空，和大江融为一体。

松花江哈尔滨段水域多浅水泡沼，渔船设计为平底。港湾中一艘艘平底单桅渔船纷纷入江。风渐大，湍急的江水掀起大浪拍打着堤岸，江堤上人头攒动，翘首以盼渔家人即将的收获。

晨曦中，突突突……一连串的轰鸣声，满载渔获的渔船返航了。成群的江鸥等水鸟，随着江中往来穿梭的渔船翩翩飞舞，嬉戏觅食，勾勒出一幅和谐共生的东北开江画卷。

几分钟后，一艘渔船率先调整方向，向码头冲过来。紧随其后，几艘渔船陆续靠岸。渔民们将鱼分类，装入一个个大塑料盆内，然后从船舱中搬到甲板上，买卖双方谈好价格，直接过秤后，倒入早已等候多时的拉鱼车上。

我们登上一艘渔船，在我帮助同伴装鱼的时候，身后传来瓮声瓮气的声音：“城里人总说没有野生鱼，这些年江河有禁捕期，过了禁捕期就可以捕获野生鱼。”于是我转回身，想寻找那个说话的男人，他一副渔民的打扮，当我的眼光落在他身上时，他抖了抖渔网，顺势从盆中掐住一条滑溜溜的鲶鱼道：“这鱼人们叫得很有意思，小的叫鲶鱼，大的叫怀头，鳌花近些年又有人按南方叫法叫‘鳜鱼’了”。

离开渔码头，我们来到松北一家鱼馆，开江季的鱼馆内，布置了几个高低错落的醒目牌子，上面分别记录着松花江渔文化等方面内容。大家围拢在牌子旁，七嘴八舌议论起捕鱼和食鱼的趣事。

松北渔馆能烹饪全鱼宴的多是厨师世家，几十年如一日磨练的技艺。不一会儿，凉拌生鱼丝、红焖鲫鱼、煎大白鱼、大锅炖胖头、清炖鲤鱼、清蒸鳌花鱼、油炸江虾、清炖铜锣鱼、红烧鳊花、油炸船钉子、油炸葫芦子、油煎臭鱼、爆炒黑鱼片、酱炖小麦穗、熘鱼段、熘鱼片等陆续上桌，道道令人馋涎欲滴。饱餐一顿全鱼宴后，在一张张笑脸的映衬下，幸福日子过得鲜美多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