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雪、赵宏博。
20世纪30年代阿城的玉泉滑雪场，滑雪者步入雪场。
　　■本报记者 张堃雷
　　2025年第九届亚冬会虽然已经结束，但亚冬会留给哈尔滨这座城市的必将是一笔享用不尽的财富。“奥运冠军之城”“双亚冬之城”“中国冰雪运动摇篮”……在哈尔滨的城市荣誉册上，众多荣耀都与体育息息相关。哈尔滨体育人也用一枚枚沉甸甸的金牌，展示着这座城市与冰雪体育的不解之缘。
　　作为国家历史文化名城，哈尔滨凭借得天独厚的资源禀赋，为国家冰雪体育事业的发展书写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在哈尔滨第九届亚洲冬季运动会开幕式欢迎宴会上，习近平主席在致辞中指出：“哈尔滨是中国著名的‘冰城’，是中国现代冰雪运动的发源地。来到哈尔滨，我们真切感受到‘冰天雪地也是金山银山’，冰雪文化和冰雪经济正在成为哈尔滨高质量发展的新动能和对外开放的新纽带。”习近平主席这一重要论述高度概括了“冰天雪地也是金山银山”的重要理念在哈尔滨以及黑龙江的成功实践与卓越成果。
　　回望哈尔滨的冰雪运动发展史，让人不禁感慨：作为中国现代冰雪运动发源地，哈尔滨名副其实。
　　结缘冰雪超百年，这里曾创下多项全国第一
　　看着现代范十足的哈尔滨冰球馆，市八区体育中心主任付来斌感慨万千：“这里曾经是连顶棚都没有的室外冰球场，为了1996年第三届亚冬会的举办，才加盖了棚顶。”作为在体育系统工作了35年的老兵，说这话时，付来斌眼里依稀闪烁着光芒。“这座冰球场的发展史，也是哈尔滨冰雪运动发展史的一个写照。”
　　哈尔滨这座城市与冰雪的缘分，最早可以追溯到上世纪初。2023年，在哈尔滨举行的第四届中国冰雪运动发展高层论坛、中国现代冰雪运动登陆考证研讨会上，50多位专家学者对中国现代冰雪运动登陆地进行了详细的调研，确认位于哈尔滨阿城区玉泉镇的北极滑雪场，是欧洲现代冰雪运动进入中国的第一站，也是中国第一个现代冰雪运动场地，哈尔滨市阿城区则是中国现代滑雪运动登陆地。
　　据《黑龙江体育志》记载，中国近代滑雪运动于19世纪末、20世纪初由俄国传入中国。由于中东铁路局设在哈尔滨，在铁路沿线修建了多处滑雪场。依据当时的广告和报刊记载，周末滑雪和火车票捆绑营销，通过预售预购，滑雪者可以在购买火车票时享受价格优惠，同时滑雪场也凭火车票给予滑雪者优惠。不难看出，滑雪在那时已成为不少人参与体育的首选。而与此同时引发的，便是冰雪运动装备销售的火爆——冰鞋广告登上了哈尔滨的体育杂志和俄文报纸。
　　在这之后，哈尔滨在中国冰雪运动发展史上又书写了多个第一——
　　1907年，红星体育场内开设滑冰场，这是中国第一块用于比赛的滑冰场；
　　1909年，哈尔滨网球和速滑协会成立，成为中国首个速滑协会；
　　1938年，哈尔滨举办了首届冰球锦标赛，这是中国首次举办的冰球比赛。
　　1940年2月，哈尔滨举行了城际冰球比赛，也是中国举办的首次城际冰球比赛……
　　冰雪运动在那时的哈尔滨红极一时，每次举办冰雪运动比赛，冰雪运动场上人满为患的场景，至今都让老一代冰雪人津津乐道。“会滑冰和滑雪，似乎成为了融入哈尔滨人基因里的本能。南岗体育场和红星体育场每到冬天都人挤人的场面，在印证哈尔滨人对于冰雪有着无限热情的同时，也成了那个年代为中国培养冰雪运动人才的基地。”付来斌说。
　　“奥运冠军之城”，哈尔滨为国家实现历史性突破
　　“曾经的全国冬季运动会，哈尔滨取得的金牌数、奖牌数和团体总分，比其他所有代表团加起来还要多。”回忆起哈尔滨冰雪运动的发展史，付来斌满脸自豪。新中国成立以来的前五届全国冬运会，都无一例外地落户哈尔滨举办。冰雪成为了这座城市的发展史中，无法抹去的一个象征性符号。
　　发展冰雪运动，哈尔滨凭借的绝不仅仅是靠天吃饭的运气，更多的是哈尔滨冰雪人在一个多世纪以来从零探索、卧薪尝胆的勇气。坐拥天时地利等优势条件，哈尔滨人并未停滞不前，在20世纪初冰雪运动在这座城市积累的雏形和人气的基础上，上世纪50年代，冬季项目在哈尔滨迎来了新一波发展热潮。
　　1954年，哈尔滨率先在全国范围内建立了冰上训练班，设有速度滑冰队、花样滑冰队和男子冰球队，让中国第一次有了冰雪体育专业队的概念。以哈尔滨为起点，奔向更高水平的亚洲和国际赛场，成为一代代冬季项目运动员始终在复刻的成长轨迹。
　　经过70余年、几代冰雪人的努力，哈尔滨逐步形成了较为完善的冰雪体育管理、训练和物质保障体系，并在一些重点项目上打破了欧美国家的垄断。申雪/赵宏博在2010年温哥华冬奥会上取得的花滑双人滑金牌，以及张虹在2014年索契冬奥会上获得的女子速滑1000米金牌，均为各自项目中国代表团在冬奥历史上获得的首金，帮助中国冰雪运动实现了历史性突破。
　　2022年2月，冬奥会首次在神州大地举办，北京也成为全球首个“双奥之城”。以任子威、张雨婷、隋文静、韩聪为代表的哈尔滨健儿凭借出色的发挥，为中国冰雪军团创下历届冬奥会最佳战绩，画上了属于冰城哈尔滨浓墨重彩的一笔。而3金1铜的出色战绩，不仅让他们的家乡哈尔滨加冕了“奥运冠军之城”的荣耀，也让哈尔滨成了为中国代表团在该届冬奥会上贡献最大的城市。
　　两次举办亚冬会，哈尔滨是全国首个“双亚冬之城”
　　在中国冰雪运动的百年发展史中，哈尔滨始终扮演着“历史创造者”的角色。作为全国唯一一个“双亚冬之城”，哈尔滨于1996年和2025年两次举办亚洲冬季运动会。1996年第三届亚冬会是中国首次承办国际冬季综合性体育赛事，回忆起当时的点滴，亲历者付来斌依然历历在目。
　　彼时，中国刚刚举办了1990年北京亚运会，对于承办一届成功的国际综合性冰雪运动赛事可谓信心满满，但摆在面前的是没有经验可以借鉴和参考的难题，唯一可以供参考的只有书籍和文字资料。
　　“前两届亚冬会都是在日本札幌举办的，我们只能靠他们在筹办赛事过程中留下的文字材料作为参考。为了能让赛事筹备的过程更加全面，当时省体委旗下的科研所还找到了很多有关冬奥会筹办的材料，基本上都是文字和图片。我们能做的只有从中归纳总结出适合哈尔滨实际情况的筹办方法。”
　　付来斌回忆说，连最开始组委会筹备的组织架构和网络图，都是大家用手一笔一笔画出来的，竞赛软件也是在计算机很原始的情况下搭建起来的。“可以说这条路是我们一步一步蹚出来的。在这些基础架构搭建后，国家体育总局的专家们给予了专业的指导。在看到此前举办冬奥会的影像资料后，大家也坚定信心，希望能在自己家门口举办一届成功的亚冬会。当以‘太阳冰雪亚细亚’为主题的第三届亚冬会开幕式演出顺利结束时，我们悬着的心才终于感觉有底了。”付来斌的手一指，当时的演出正是在哈尔滨冰球馆内进行的。
　　29年过去了，哈尔滨在冰雪体育方面仍然走在全国前列，也一直靠着这座城市早已融入血脉的对冰雪的热爱，为中国冬季项目的发展贡献着卓越的力量。“时隔29年再举办亚冬会，哈尔滨已经成为‘奥运冠军之城’和‘双亚冬之城’，我们的信心更足、底气更足，这座城市的科技感也更足了。”付来斌说，哈尔滨在中国冰雪体育的发展上不仅有着荣耀的历史，更有着美好的现在和更加光明的未来。“梦虽遥，追则能达；愿虽艰，持则可圆。我坚信，通过刚刚结束的第九届亚冬会，哈尔滨已经找到了发展冰雪体育运动、冰雪体育经济和冰雪体育产业的密码，哈尔滨冬季体育项目的未来也一定会达成更多的成就。”